语言既是障碍，又是突入

语言既是障碍，又是突入
●阅读从本质上是一种语言的交往。但语言无论是对于外部现实的事实还是内部灵魂和精神的对话来说既是一种障碍，又是一种突入。语言的突入正是在语言的障碍当中进行。而突入依赖于对概念的设定和理解——语言想要抵达事物的本质，就不得不如此——尽管语言也许根本无法抵达本质（维氏，《小品般若经》）。因此阅读如果需要达成一种理想的话，那么你就必须假定作者的这些前设——即使你要反对它的时候也必须如此，而且是不得不如此。

●他几乎每天摸着书本，都会兴奋的时候，他多想把我看到的句子拿给他的朋友和他们一起分享——这些句子往往正是他和他们正在思考的，他们在感受到的。他和他的朋友几乎所探讨的每一个个问题，他们苦苦思索的任何一个问题，他们能体验到的生活中的任何一种种情绪，这些句子都谈到了。当然，从每个个体来说，这种思考和体验又不可能完全一致的；但它们对于他们的启发又是无可估量的。只有书本，唯独书本才可能让他自己丰富的同时获得重新的思考和理解。但他每次他跟朋友讲起这些的时候时候，他的朋友往往并不清楚，有时候他很奇怪谈起这些话题他的朋友竟然熟视无睹：这些东西和朋友现在思考的东西其实是完全相关的——不过朋友竟然少于提到这些理解，难道它竟不给他带来启发？或者他只是忘记了这些话语带来的思考，或者他对于这些话语只是茫然——就像他自己有时候对于诗歌也茫然一样——无论是对于古典诗还是现代诗。他的处境有时候也在异化自己，他对朋友的这种理解是无奈的，就像对自己无奈一样。因为他总是想：只要一旦我不去思考，不去感受的时候，只要我每天都在看好莱坞的时候，我的处境便在异化，我对于诗就是茫然的。但只要我一拿起书本，只要我一思索，我就处在喷涌当中。他想：这是多么自由的啊（尽管他常常怀疑这种自由的价值）可是当和你探讨的对方处在一种不得不异化而又自我清醒的时候，可是这种自由有时候却是一种折磨。所以他常常陷入对分享的矛盾当中。尽管他们走了完全不同的道路，却是思索同一种东西。

●对任何问题的沟通和讨论都有赖于该问题前设的统一，无论是纯粹的数学问题还是文史问题，这是必然要面对的问题，是一个非如此不可的问题。否则一切探讨都是浮光掠影，都在各自的地盘上各说自话－尽管他们的看法有可能是一样的。划地为界的姿态性表达之所以是姿态性的，就在于表达本身与形成自我思想的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首要的是表达；但对于一个诗人来说，首要的是如何表达；对于一个思想家来说，首要的则是表达什么。